摘自:2016.4.22阜新晚报 作者:雷长江
春天的早晨,天蒙蒙亮,早市上也是人头攒动,各种叫卖声声声入耳。“新鲜的苦菜,婆婆丁,苣荬菜,小蒜啦,五块钱三两!”走在熙攘的人群中间,顺着吆喝,我在一位大娘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,水灵灵的野菜带着泥土的芳香,勾起了我的回忆。
小时候,春到山乡。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和小伙伴相约挎着小 筐,去郊外挖野菜。清明前后,大地上的各种野菜也一样和小草一样钻出地面,一个个像小精灵鬼,欣欣然张开了眼,悄悄打量着这个世界。
第一个来报春的是小蒜,我们管它叫“大脑锅”。那时候它顶着冰碴儿,在向暖的山坡,小树林,一片一片地露处头来,细细的,像紫色的针尖,先于小草从枯黄的草地上冒出来。长长的细茎下面是一个白白的小蒜头。小蒜辛辣,但人们专门喜欢那种野味。记的母亲把小蒜拌进玉米面里,贴成大饼子,是春季里一道香香的美食,春天的气息更浓了。
紧接着是苦菜,我们叫它“苦麻子”还有蒲公英,我们叫它“婆婆丁”,也相继钻出来。苦麻子叶有柳叶形的,有花叶形的,婆婆丁也呈锯齿状的,它们刚刚长出来,剜下来弄得一手的白浆,舔一舔,味苦,但却鲜嫩可口,解毒败火。回到家用凉水泡到盆里择干净,洗几遍,盛上一碗高粱米水饭,蘸点新下的大酱,想起来就直流口水。
小时候日子苦,一日三餐有时候都吃不饱。可春天来了,日子就好过些了。我们挎筐剜来的野菜,大都被母亲仔细择好洗净,弄成蘸酱菜,当作副食。或者再精心烹制成菜陷饽饽,贴补贴补一下主食,
等到杨树叶发芽,母亲就带领我们弟兄撸一些嫩嫩的叶子,然后用热水焯烂,放到皮缸里发酵。几天以后,颜色变成黄绿色,清水洗几回,攥干成团,吃饭蘸大酱,现在想起来依然是特别香甜。
到了谷雨,大田开犁播种的时候,大地里的苣荬开始长出来了。之前的苦麻子,婆婆丁慢慢长大变老,开除了白色的,黄色的花,我们就不在剜了,专门剜苣荬菜。嫩嫩的苣荬菜,紫红色叶芽,白色水灵的根,比苦麻子和婆婆丁适口。嫩一点的,蘸酱,大一点的,热水焯一下,包菜饽饽,味道鲜美。
春日又闻野菜香。如今条件好了,童年时的那些美味的野菜早市上都有卖的,但大多是大棚里种植出来的,野生的也有,却很少有人剜了。想那口的买一些,尝尝鲜,调剂一下餐桌。那味道虽然不错,但再也品尝不出小时候的甜美滋味,我只有在曾经的记忆中遥想那些美好的时光。